2020年,是做實行政檢察的關鍵之年。這一年,全國檢察機關行政檢察部門以行政訴訟監督為基石、以化解行政爭議為牽引、以行政非訴執行監督為延伸,在依法保障疫情防控和復工復產、解決群眾操心事煩心事揪心事等方面,發揮出獨特作用,綻放出奪目亮點。
1.打出監督、服務“組合拳” 依法保障疫情防控和復工復產
2019年1月,因未履行環保審批手續被環保部門處罰后,僅繳納了罰款而未履行環保部門作出的停工停產行政處罰決定,且未在規定期限內提出行政復議和訴訟,江蘇省某建材經營部(個體工商戶)負責人盧某被列入限制消費名單予以網上公布。同年3月,確認某建材經營部已停產停業后,法院以執行完畢為由予以結案,但一直未解除對盧某的限制消費令。
2020年3月,正當辦齊了環保手續的某建材營業部著手準備復工復產時,盧某卻因仍然被限制消費而寸步難行。無法外出進貨,無法處理訂單,盧某一籌莫展,企業也陷入困境。無奈之下,盧某向檢察機關申訴。
接到盧某申訴后,檢察機關立即開展了調查核實工作,確認盧某反映的情況屬實。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限制被執行人高消費及有關消費的若干規定》,被執行人履行完畢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的,法院應當解除限制消費令。2020年3月18日,檢察機關依法向法院提出對盧某限制消費令予以解除的檢察建議,并通過進一步溝通,力促法院在采納檢察建議當天,便將盧某移出限制消費名單,為企業復工復產掃清了障礙。
這起發生在江蘇的行政非訴執行監督案,是檢察機關發揮行政檢察職能,依法保障疫情防控和企業復工復產的一個縮影。
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全國檢察機關行政檢察部門在最高檢的統一部署指揮下,戰“疫”、辦案兩不誤,積極貢獻檢察力量。
作為全國行政檢察部門的領導機關,最高檢第七檢察廳(行政檢察廳)在疫情期間立足行政檢察工作實際,及時編發《行政檢察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常用政策法規案例選編》,幫助廣大行政檢察人員全面掌握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涉及的常用政策法規;編發涉疫行政檢察典型案例,加強對下指導,助力企業復工復產。其中,兩件典型案例被收入檢察機關涉疫典型案例(第十批)對外發布;一件關于探索制發檢察法律意見書助推規模性租賃專項治理的典型案例,為行政機關依法防控疫情提供了法律指引、檢察支撐和法治保障。此外,還先后發布兩批涉疫行政檢察問題解答,對疫情防控中涉及征收征用、行政處罰、行政強制、工傷認定、停止飼養野生動物行政許可補償等具有代表性、緊迫性問題提出了解答意見和應對措施。
上下一盤棋,攜手渡難關。在最高檢的指導和帶領下,各地行政檢察部門紛紛打出監督、服務“組合拳”。上海市檢察院第七檢察部制定了《關于積極穩妥履行行政檢察職責依法保障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的指導意見》,提出從支持依法行政、加強法律監督、切實保護權益、強化問題研究、用好科技輔助等五個方面積極穩妥履職;浙江省檢察院及時下發《關于充分運用行政檢察職能服務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的通知》,直指涉疫關鍵問題,積極支持和促進依法行政;甘肅省檢察院立足行政檢察職能服務保障復工復產制定意見,重點加強涉企行政非訴執行監督,給民營企業吃下了“定心丸”。
2.實質性化解行政爭議 解決群眾操心事煩心事揪心事
2020年,“行政爭議實質性化解”恐怕是所有行政檢察人的腦海中,閃現最多的幾個字。這背后,不僅關聯著全國檢察機關開展的一次專項活動,更講述著無數行政檢察人用心用情解決群眾操心事煩心事揪心事的感人故事。
2019年12月中旬的一天,從北京出發的早班機落地江蘇鹽城。乘坐這班飛機抵達的最高檢副檢察長張雪樵、第七檢察廳副廳長張步洪、檢察官張立新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乘車到鹽城市大豐區,敲開了一扇緊閉的門。此行,也悄悄打開了一件糾纏7年之久的行政爭議案件雙方當事人的“心門”——幾個月之后的2020年7月22日,行政爭議雙方簽訂和解協議。8月11日,協議內容全部落實,給這起歷經7年長跑的案件畫上圓滿句號。
2020年8月23日,一起行政檢察申訴案司法救助金發放儀式在廣西壯族自治區百色市檢察院舉行?!坝煤盟痉ň戎?,養好傷病,安排好生活?!弊罡邫z第七檢察廳廳長張相軍一邊將司法救助金發放到申訴人張某某手中,一邊給予他真誠的鼓勵。至此,一起長達9年的行政爭議得到了實質性化解。除發放司法救助金外,自治區、百色市和靖西市三級檢察院還積極協調有關部門幫助張某某解決醫療保險、養老保險、失業保險問題,盡力為張某某及其家庭解決后顧之憂,徹底解決了他的揪心事。
妻子遇車禍過世卻得不到賠償,丈夫陳某將交警支隊告上法庭。案件經過一審裁定駁回起訴、二審裁定撤銷一審裁定,再次一審裁定駁回起訴、二審裁定維持一審裁定、再審裁定駁回再審申請后,2019年6月,陳某向黑龍江省佳木斯市檢察院申請行政檢察監督。同年7月,經依法審查,佳木斯市檢察院受理了此案。陳某沒有想到,自己的案子不僅被佳木斯市檢察院列為重點案件,還引起了黑龍江省檢察院的高度關注,被省院檢察長包案辦理。陳某更沒想到,檢察院僅用了14天時間,就解決了困擾他14年的難題。他自愿撤回檢察監督申請,息訴罷訪。
在“加強行政檢察監督 促進行政爭議實質性化解”專項活動中,最高檢掛牌督辦、檢察長包案辦理,成為鮮明特色。據統計,專項活動開展一年來,各級檢察機關共促進行政爭議實質性化解6000余件。其中,最高檢掛牌督辦45件,目前已化解40件,占掛牌督辦案件總數的89%。已成功化解行政爭議的案件中,領導干部包案2000余件,占35%。在化解行政爭議過程中,檢察機關用足用好公開聽證的有效手段,共開展公開聽證680余次,以公開促公正贏公信,提升化解行政爭議質效,有效促進了行政爭議實質性化解。
聚焦“老百姓天大的事”!讓行政程序不再空轉!真正實現案結事了政和!在一個個難啃的“硬骨頭”背后,是檢察機關參與社會治理的使命與擔當,也包含了行政檢察人司法為民的初心和決心。
3.發揮行政非訴執行監督職能 為經濟社會平穩健康發展護航
2020年3月,河南省信陽市檢察機關在全市開展勞動監察領域行政非訴執行監督專項活動中,發現浉河區某公司自2016年以來拖欠40余名農民工工資近50萬元,其中,有5戶農民工還是貧困戶。該院迅速將線索交浉河區檢察院辦理。浉河區檢察院通過調閱卷宗、實地走訪等,發現該公司因經營不善及股東糾紛,導致欠薪問題無人過問,40余名農民工在長期追討無望后向勞動監察部門投訴,浉河區人社局在該公司拒不整改的情況下于2018年對其作出行政處罰,并于同年11月依法申請法院強制執行。但該行政處罰和被拖欠的工資始終未得到落實。
針對上述情況,浉河區檢察院迅速向法院發出檢察建議,建議法院規范非訴執行受理工作,對于符合申請條件的要依法受理并按期裁定及時執結;對該區人社部門提出改進工作的檢察建議,建議其在非訴執行案件辦理過程中及時尋求檢察機關支持,配合好檢察機關開展勞動監察領域的法律監督工作。
收到檢察建議后,法院高度重視,回復稱將進一步加強對行政非訴執行案件的受理審查工作,依法及時裁定并執結;人社局也回復稱,今后將進一步規范行政執法行為,加強行政處罰與檢察監督銜接工作。
“你們讓我們的血汗錢有了著落,特別是讓貧困戶看到了希望?!?月30日,在浉河區檢察院牽頭開展的農民工工資返還及普法宣傳活動現場,拿到欠薪的農民工代表激動地說。
行政非訴執行監督,是對訴訟裁判執行監督的延伸,也是行政檢察的一項重要監督職能。2020年,這項職能在全國各地,特別是廣大基層,發揮出了實實在在的成效。河南信陽浉河區檢察院的這個幫助農民工討薪的故事,便是其中一例,而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
為使行政非訴執行監督工作開展得更加規范、有效,2020年,最高檢圍繞經濟生活的不同領域,分批次、分主題,全面搜集各地行政檢察部門所辦理的行政非訴執行監督案例,經充分篩選,以編發典型案例的方式,積極開展對下指導——
2020年2月,篩選編發《發揮行政非訴執行監督職能服務保障民營企業發展4件典型案例》,指導各地行政檢察部門積極踐行依法平等保護的司法理念,通過依法履行行政檢察監督職能,加大對民營經濟的保護力度,防止企業因不當強制執行措施陷入困境,同時引導和促進民營企業守法合規經營,營造促進民營企業健康發展的良好法治環境。
2020年4月,篩選編寫《發揮行政非訴執行監督職能助力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6件典型案例》,涉及大氣、土壤、水等生態環境保護,使各級檢察機關充分發揮行政檢察監督職能作用,在確保保護生態環境“最嚴密的法治”依法有效運行、推動保護生態環境“最嚴格的制度”進一步完善等方面,提供有力司法保障。
2020年5月,圍繞發揮行政非訴執行監督職能、依法解決農民工欠薪問題,發布5起典型案例,指導各地行政檢察部門,依法充分行使相關職能,為服務黨和國家工作大局、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助力打贏脫貧攻堅戰等,貢獻行政檢察的一分力量。
2020年7月,以“違法亂占耕地”行政非訴執行監督為重點,篩選編發《發揮行政非訴執行檢察監督職能助力耕地保護6件典型案例》,及時厘清違法違章建筑物強制拆除法律適用、“裁執分離”拓寬范圍適用條件等實踐中存在的突出問題,有力助推了依法整治亂占耕地,確保了農村農用地安全。
4.在新領域實現突破 為做實行政檢察進一步夯實根基
2019年,是行政檢察分設后的開局之年。這年,在最高檢黨組的正確領導和行政檢察人的共同努力下,行政檢察實現了多個“首次”:第一次發布行政檢察指導性案例,共制發了3批9件指導性案例和典型案例;召開了第一起行政訴訟監督案件公開聽證會;第一次修訂人民檢察院行政訴訟監督規則;成立了第一個知識產權行政檢察研究和實踐基地。這一切,為行政檢察行穩致遠奠定了基礎。
2020年,行政檢察在依法加大對行政訴訟活動監督、扎實開展“加強行政檢察監督 促進行政爭議實質性化解”專項活動、規范辦理行政非訴執行監督案件的同時,在一些新領域,實現了不少突破,為做實行政檢察,進一步夯實了根基。
2021年1月1日,民法典將正式實施。民法典中有相當多內容涉及行政法規,各級行政機關開展工作要遵守民法典的規定,不能侵犯人民群眾享有的合法民事權利;同時,實施好民法典也需要進一步完善民法典涉及的行政法律制度,實現民法典和行政法的有效銜接。為此,2020年6月,最高檢第七檢察廳按照最高檢黨組和張軍檢察長的要求,認真謀劃部署,在上海市檢察院前期整理工作的基礎上對民法典進行梳理,形成了《民法典涉行政檢察業務條文摘編》(以下簡稱《摘編》),供各級檢察機關行政檢察部門和廣大行政檢察人員學習參考,在全國行政檢察人員中,掀起學習民法典、學習《摘編》的熱潮。
《摘編》列舉了與民法典實施相關的行政法律規范,對指導各地行政檢察部門牢牢把握民法典基本原則,進一步更新行政檢察監督理念;堅持把民法典的各項規定貫穿落實到行政檢察工作中,加強對行政訴訟活動和行政非訴執行活動的檢察監督,推動提高行政機關依法行政能力和水平;正確運用民法原理和精神、促進行民交叉爭議一攬子化解等,發揮出重要作用。
2019年11月,廣東省檢察院聯合該省自然資源廳出臺《關于加強自然資源行政執法與行政檢察銜接工作的若干意見》,打響了行政檢察監督向自然資源領域延伸的“第一槍”。2020年,推動建立自然資源行政執法與行政檢察銜接平臺,成為行政檢察機關的一項重要工作。平臺建成后,將實現信息共享、案情通報、案件移送,促進健全自然資源資產監管體系,為推動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現代化建設新格局提供有力支撐。
認真落實中辦、國辦關于強化知識產權保護的意見,發揮知識產權行政檢察監督職能,監督行政機關依法行使知識產權保護職權,為激勵和保護創新、營造良好營商環境提供法治保障,仍然是2020年行政檢察機關的一項重要任務。在2019年成立第一個知識產權行政檢察研究和實踐基地的基礎上,2020年,進一步加強對知識產權領域行政檢察監督案件的辦理力度,最高檢帶頭辦理和指導北京市檢察機關辦理涉民營企業商標、專利授權確權案件合計52件,同時指導北京市檢察院對外發布知識產權行政訴訟監督白皮書,收到了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
人們常說,行政檢察是“一手托兩家”,既監督法院公正司法,又促進行政機關依法行政,與國家治理、百姓幸福密切相關。然而,在“四大檢察”格局中,分設不久的行政檢察依舊弱小,工作中仍存在著諸多的短板與弱項。
在2019年1月召開的全國檢察長會議上,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張軍這樣鼓勵行政檢察:近乎于荒漠,才更有可能畫出新美的圖畫。沒有什么束縛,沒有什么窠臼,做就是成績,干出業績就是創新!
2020年,行政檢察上下同心,交出了一份沉甸甸的答卷;2021年,行政檢察將描繪出怎樣的新美圖畫?讓我們拭目以待。